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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菁教授“人工智能革命”講座回顧

發布者:孫寅發布時間:2018-04-16浏覽次數:1966


        2018412日下午,受伟德betvlctor网页版哲學系、伟德betvlctor网页版現代邏輯與邏輯應用研究所邀請,廈門大學人文學院院長朱菁教授以“人工智能革命——願景、隐憂與人類未來”為題,為我校師生帶來一場精彩紛呈的講座。本次講座作為“邏輯、語言與認知”系列學術講座的第二場,由邏輯所所長張建軍教授主持,哲學系王克喜、頓新國、張力鋒、胡星銘等老師,以及學校各院系約百位同學參與了本次講座。


    

     朱菁教授先後畢業于中國科學技術大學(計算機科學技術工學學士)、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現中國科學院大學,哲學碩士)和加拿大滑鐵盧大學(哲學博士),并于美國佛羅裡達州立大學哲學系、英國倫敦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做博士後訪問學者,曾任教于中山大學邏輯與認知研究所,擔任邏輯學與科技哲學專業教授、博士生導師,2008年入選教育部****特聘教授。朱教授長期緻力于認知科學與哲學的“聯姻”研究,在國際哲學和認知科學期刊發表研究論文多篇,被多個學科的學者廣泛引用,是國内認知科學與認知哲學研究的領軍學者。

演講伊始,朱菁教授結合自己的求學經曆介紹了他對人工智能的長期關注。自上世紀80年代末接觸到神經網絡算法,并由此轉向認知科學與哲學領域開展學術研究以來,他的研究興趣始終與人工智能息息相關。結合人工智能在現代社會生活方方面面的具體應用,朱教授指出,當下我們所面對的人工智能革命,既是與農業革命、工業革命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技術革命,也是與哥白尼革命、達爾文革命起到同樣“颠覆性”作用的、更新了人對自身與世界關系理解的認知革命。現在邏輯與哲學研究領域關注的問題大多集中于後者,但若要對此做出深刻的回答,則必須準确把握作為技術的人工智能。

 繼而,朱教授簡要回顧了人工智能思想的發展曆史。人工智能的思想淵源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拉曼·魯爾(Ramon Llull)用邏輯刻畫人類思維與認知的構想,這種洞見經由霍布斯、萊布尼茲發展為對思維、推理予以機械化計算的思想,在19世紀英國數學家喬治·布爾(George Boole) 首次将邏輯與代數結合,使邏輯具有演算性;威廉姆·斯坦利·傑文斯(William Stanley Jevons)在布爾的邏輯體系基礎上,開展邏輯機器的研究,旨在機械地模拟出給定的邏輯前提。同時,查爾斯·巴貝奇(Charles Babbage)探讨了分析機的原理,并設想出現代計算機的諸多特性。而人工智能的真正奠基是在現代邏輯誕生之後,奠基之作是艾倫·圖靈(Alan Turning)的著名論文《計算機與智能》,他在這篇文章中提出了圖靈機及圖靈測試等諸多影響深遠的設想。有了這些理論先聲,1956年,約翰·麥卡錫(John McCarthy)等人領銜的達特茅斯計劃開創了人工智能的廣泛研究,标志着這一學科的誕生,該計劃的小組成員也大多是當代人工智能各條研究進路的開拓者和領路人。

 人工智能的構想雖然曆久彌新,但朱老師指出,人工智能是計算機時代的産物,它的本質是計算。由于外部社會條件變化等原因,人工智能在20世紀的發展雖然經曆了兩起兩落,但是在此期間,計算語言不斷發展,實現計算的新物質基礎也不斷被發現。當下的人工智能在諸多領域的應用,皆取決于其背後計算力、算法、數據水平的不斷提高。他結合時下備受關注的Alpha Go的神經網絡學習算法,向大家生動闡述了算法在現代人工智能開發中的核心地位。總體上來看,現代人工智能的開發實際上有很多不同的進路,至少有如下幾組的差别:第一組是摹仿人類本身的仿生學進路,與面向問題解決的工程學進路;第二組是以邏輯、符号、模态等設計、研究出發的高層進路,與人工神經網絡對信息進行分布式存儲和并行協同處理的底層進路;第三組是面向單獨問題解決的專門化進路,與面向問題統籌解決的通用進路;第四組則是幫助理解人類大腦、思維的弱人工智能進路,與認定計算機具有人的心智、人的心智本質即為計算的強人工智能進路。而當代對弱人工智能及強人工智能兩個概念的使用則接近于專門化人工智能和通用人工智能,可以說這兩組進路間具有對應關系。

 人工智能仍在不斷被開發着,那麼它的極限會在哪裡?朱老師回顧了一些邏輯學家和哲學家基于哥德爾不完全性定理和“中文屋”等思想實驗對人工智能極限的探讨,他認為,人工智能的極限取決于計算實現的材料與能耗的極限。現有人工智能難以取代的人類活動,如默會知識、直覺、情緒與動機等,都與人的生物構造相關,是構成計算機的無機材料所不具備的;諸如創造力、理解力,這些概念包含人們對“新知”的不同理解,因而具有可澄清的空間;社會智能與人的社會性相關,感受和意識與人自身相關,而這卻并非計算機所必需。因為構成材料不同,一些對人類而言極為重要但對人工智能而言卻缺乏讨論的問題會變得相當棘手。對于人工智能與人類未來的關系,朱教授認為,人工智能可以被賦予多大的自主性是值得仔細考量的,而人工智能對部分人類職業的取代後果,則需要新的市場倫理框架來予以積極引導。

 兩個小時的生動演講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在問答讨論環節,來自哲學、語言學、新聞學等不同專業的同學們就以下問題與朱教授開展交流:新聞寫作中人工智能寫作與新聞傳播中算法推介的關系是什麼?機器學習是否是一種經驗學習?機器學習的成功是否能夠證僞喬姆斯基“深層語法結構”的先天學習能力觀?人工智能能否借助物質材料模仿神經網絡形成某種組織,從而與人的大腦同樣生成意識?應當如何看待物理主義功能組織同一性的觀點?人工智能能否具有人在“反脆弱”中不斷進步的進化能力?此外,出席的各位老師還就人工智能開發的幾大進路中是否存在對應關系,非經典邏輯在當下人工智能研究中的地位,智能與情感、意向性之間的關系等問題與朱老師展開讨論。朱老師對上述問題都做出了精彩的解答。


 最後,張建軍老師在總結發言中指出,朱菁教授的講座清楚呈現了人工智能研究的理論脈絡與技術特性。科學研究無禁區,但技術研究有禁區,對人工智能技術的研究應在理性反思下審慎地進行。有趣的是,人工智能的樂觀主義派,一般是人機關系的憂慮派;相反,人工智能的悲觀主義派,在人機關系方面則相對樂觀。朱菁教授的講座對人工智能的源起、發展及現狀做出了生動系統的闡釋,基于理論思考及現實應用對人工智能可能引發的哲學、社會、倫理問題進行了深刻反思,對我們理解人工智能理論與技術以及人工智能與人類社會的關系很有啟發;半個小時的提問交流環節中也表現出了不同專業的師生在本次講座中的知識收獲與思維碰撞,體現了“邏輯、語言與認知”系列學術講座的跨學科交流宗旨,對推動大家思考與研究相關問題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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