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訪問伟德betvlctor网页版伟德betvlctor网页版   

關于南哲的八個“忘不了”

發布者:孫寅發布時間:2019-06-13浏覽次數:1567

    高考結束了,新一屆學弟學妹們即将踏入南大。躍華老師囑我寫點文字,回憶當初為何選擇南大哲學系以及愛上了它。我樂意聽命,但久久沒有動筆,因為總想把最美好的東西埋在心底最深處。得空零散梳理了一下,是為八個“忘不了”。

    一是忘不了填報南哲的抉擇。我們填報志願那會兒,大熱門是經濟、法律等專業,哲學并不在期間。我當年是地區文科榜眼,上其他名牌大學或專業也可以,但第一志願報伟德betvlctor网页版哲學系,很多人想不通。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選擇哲學,大抵是因為兩句話:第一句,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讀高中時,中國社會正在急劇變革轉型,很多現象從課本上找不到合理解釋。既然有些東西争議很大,那它為什麼還會存在啊?我和同學經常邊吃飯邊讨論,但想不出個所以然。作為一個曾經的文青,在各種文學刊物中也找不到答案,迷茫得不行。直到後來看到哲學家黑格爾說,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在探尋過程中,進而發現了第二句話:合理的才會存在,這下對哲學的興趣更濃了。決意選擇哲學,那麼選擇南大哲學系,就順理成章了。雖然北大、人大等大學哲學系名頭也不小,但思來想去,如果既要到名牌大學讀哲學,又要到改革開放前沿去貼近實踐,無疑,南大哲學系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江蘇作為改革開放的橋頭堡,南大哲學系作為解放思想大讨論的策源地,又有着百年深厚的曆史文化積澱,不是青銅,而是低調的王者。

    二是忘不了課堂求知的震撼。還記得,初入南哲課堂時,自以為讀了幾本哲學書、有點翹尾巴,張異賓老師看似不經意間一句“馬克思全部的著作至少要讀上幾遍,那時我們再來對話”,給我來了個當頭棒喝!也還記得,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教倫理學的趙老師望了眼窗外,果斷把課堂移到室外草坪上,和我們一起在春光裡,穿着牛仔褲和體恤舞動起來,笨手笨腳如我,如今舞技依然很爛,比不過廣場上的大爺大媽,卻明白了愛哲學就是愛生活!還記得,徐小躍老師的揮灑自如,唐正東老師的旁征博引,賴永海老師的深厚積澱,顧肅老師的犀利獨到,張建軍老師的儒雅風範,洪修平老師的學者風度,胡大平老師的大氣灑脫,張亮老師的睿智幽默,王月清老師的沉穩内斂,沈骊天老師的引人入勝,林仕堯老師的親切随和,蔡仲老師的缜密推演,肖玲老師的娓娓道來,方蔚林老師的激情澎湃,不斷地塑造着年輕的我們。

    三是忘不了探尋知識的氛圍。當時,我加入了幾家學生刊物,有中文系的,有哲學系的,後來還在團刊《南大青年》做了一陣兒主編。哲學系的氣質最與衆不同。系刊《林間路》由本科生主辦,發表的也大都是本科生的學術文章,不是知音體的八卦雞湯。我雖然作為編委,但很多文章都看不大懂,确實訝異于這些同學們思想的深邃。那時,《林間路》也成了一個小小的學術陣地,吸引和培養了一批人才。我們班隻有30餘名同學,後來之所以出了8名大學老師,我想,和當時那種氛圍也不無關系。班裡同學們還是多才多藝的,南大百年校慶時,我們還搞了一出話劇,我寫劇本,另一位同學當導演,其他幾位同學做演員,最後還竟真的上演了,也是讓人難忘。

    四是忘不了仰望星空的美好。哲學不同于其他工具學科的是,教給我們要仰望星空。巧的是,趕上大二那年有場流星雨,于是我們真的擡起頭在星空中追尋。那晚還挺冷的,同學們裹着被子,頭抵着頭,相互依偎,坐滿了浦口校區的小山坡,坐在大平台上、明湖池畔,或淺吟低唱,或悄悄私語。當深夜裡,飄逸的流星劃滿純淨的天空那一刻,所有人都靜下來了。那一晚,多少人許下美好心願,多少人互相靠近溫暖,多少人牽手成了伴侶,多少人在多年以後還會想起:星空,不僅在空中,更在心中。

    五是忘不了實踐成長的懵懂。哲學既讓人們仰望星空,又教給我要腳踏實地。為了實踐這個理念,有一年“五一”假期,我和幾位同學去南京浦口鄉下,想搞些社會調研。翻山越嶺老半天,也沒見着個人,後來終于遇到一位在田裡勞作的老鄉,于是趕忙拿出小本子,上去傻乎乎地拉着人家就問:老鄉老鄉,日子過得可好?老鄉老鄉,家裡可能吃飽?老鄉滿臉錯愕,像看熊貓樣看着蓬頭垢面的我們,親切地反問道:孩子們,你們吃飽了麼?這麼一說,還真餓了。後來,我們随老鄉回到家中,把他嫁閨女用的一籃子刻着喜字的紅皮雞蛋都快吃完了,走時還揣了一兜子。

    六是忘不了關注當下的情懷。哲學并非不食人間煙火的學問,而是教給我還要關注現實、關注當下。上學期間,我兼職做學生記者,搞了一些所謂深度調查報道。曾經扮作農民工,在南京中華門下勞務市場,和真正的農民工兄弟,一起蹲在路邊等雇主挑選,一起吃三塊錢的盒飯,當傍晚幹完活揉着腫痛的肩膀,看着殘陽在中華門城牆的豁口慢慢墜落,更加懂得,人間不容易。也曾訪問過地下樂隊,他們就真的住在很深的地下室裡,留着長發,穿着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為了生存隻能在酒吧裡唱一些别人唱過的口水歌,于是他們的名字就叫“口水樂隊”,但他們依然有着夢想,夢想成為“唐朝”、“魔岩四傑”那樣的樂隊和歌者。也曾訪談過都市男女,記得有一個女孩,身世特别慘,我給她寫了篇文章登在南京一家報紙上,叫《遠離這座城市》,她拎了一袋橘子來謝我,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些紅潤的血色,我收下了,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廣州路校門口熙攘的車流中,默默祝願她過得好!再後來,承蒙一家報社部門總、也曾在南大工作過的顧老師關照,讓我在這家報紙一個欄目做兼職編輯。這個欄目叫《燈火萬家》,我喜歡這個名字。求學期間的種種經曆,就是讓人這樣慢慢體味人間冷暖、學着長大。

    七是忘不了不為稻粱謀的傻氣。面臨畢業時,就業形勢不是很好,各個人才市場和招聘會門口,擠滿了穿着借來的嶄新西裝或職業裙裝、試圖裝作成熟卻面帶好奇與渴望的大學生們。不過,南大畢竟是南大,工作并不算太難找。家鄉省市向我抛來了橄榄枝,上海廣州也都可以有一席之地。還記得在上海人民廣場一棟大廈亮堂的客房裡,某行業巨頭的招聘官主動對我說,來吧,保底月薪在萬元以上。然而,也許真是中了哲學的“毒”,沒覺得要太多錢有什麼用,所以還是決意北上,從事喜歡的事業。後來到了北京現在的單位,第一個月薪水隻有1200元,但沒後悔過。這裡也提醒師弟師妹們,想掙錢的,學哲學真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它會教你把一些東西看得很淡然。不過,哲學門出身而大富大貴者也不少,但很多并非一開始就僅奔着錢去的,掙錢,是幹事創業的副産品。

    八是忘不了同學之間的深情。有一次我深夜發高燒,同學們輪換着連背帶托,把我從江北送到了江南的鼓樓醫院。那時我還比較瘦。大概110多斤,但也夠折騰人的。我趴在他們背上有氣無力地說,累壞兄弟們了。有位同學說,那倒沒有,就是被你的骨頭硌疼了,你小子以後可得吃胖點!現在,如兄弟們所願,我幾乎是那時的一個半重。畢業離開南京北上的那天,大雨滂沱,中央路積水有半人深。同學們冒雨打了幾輛出租車送我,在站台上,我們額頭貼着濕漉漉的頭發,擁抱,揮手,互道珍重。該抱的都抱過了,該哭的都哭過了,開車時間到了,但列車晚點了,同學們也不肯離去,隻好再次隔着車窗揮手,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覺得溫馨又好笑。然而,當列車緩緩駛出站台,眼淚卻又一次掉下來。

    如果寫下去,可以寫八十個忘不了。先打住吧。南哲以後的發展會更好,我們的日子也還很長。

作者介紹:胡富強,南哲99級本科系友,現在北京工作。



Baidu
sogou